10日,海关总署新闻发言人、综合统计司司长郑跃声在新闻发布会上说,去年第四季度国家发改委批复了总额约7万亿元的投资项目。这一数据引起广泛讨论。
面对媒体的核实求证,海关总署网站昨日又发表更正声明称,上述情况系转引自网络上的相关报道,并无依据,应予以更正。
《第一财经日报》记者查阅国家发改委网站“项目审批与核准”一栏发现,若以去年第四季度算,审批核准的项目远远不足7万亿,其中项目大头轨道交通(包含铁路)部分仅有2600多亿。不过,若以去年5月国家“稳增长”之后审批的项目计算,单轨道交通一项,就达上万亿,如果加上其他类型的项目,则有数万亿之多。
铁公基主打
在国家发改委批复的项目中,轨道交通(铁路)、公路和机场等基建项目为大头。
仅去年9月5日这一天,国家发改委网站就公布了25个轨道交通、城际铁路项目的建设规划或可行性研究报告获批的信息,以及批准或批复了13条公路建设项目的申请报告或可行性研究报告。上述轨道交通项目涉及18个城市、8000多亿元总投资;13个公路项目总里程超过2000公里,这一天涉及的项目总投资就达万亿元。
单以轨道交通为例,去年5月国家“稳增长”政策实施后,全国有常州、厦门、沈阳等14个城市的近期地铁规划或者规划调整方案获批,涉及总里程达993公里,总投资额达7283亿元,如果再算上获批可研报告的线路,涉及投资额超过万亿。
2009年,全国多个城市曾经有过一轮开工建设轨交项目的高潮,发改委当时一度收紧了对城市轨交项目的审批,2011年仅批复了8条新的城市轨道交通线路及深圳的城市轨道交通建设规划。因此“稳增长”后轨道交通获批的速度可谓空前,常州、厦门、兰州、太原、石家庄、乌鲁木齐和徐州7个二三线城市更是得以加入地铁建设大军。
“这两年,理论界和政府都一个趋势,就是重新肯定投资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,认为中国还有一个相当长的高投资区间,这与以消费和需求来拉动的思路有明显转变。”广东省综合改革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彭澎分析,在这种基调下,一年几万亿的项目规模是正常的。“我们的外汇储备那么庞大,必然转化为等值的人民币在国内投放;现在出口不稳定,消费内需也没多大拓展,因此投资就成为必然。”
彭澎认为,在投资基调下,投资方向的选择十分重要,目前中国很多地方的基础设施仍然比较薄弱,因此借此轮扩大投资以拉动经济的东风,投资一些基础设施好过投向房地产、工业等领域。
即便是在投资占GDP比重较低的沿海发达省份,加快基建建设也是一个重要的选择。广东省8日专门召开了加快重要基础设施建设工作会议,提振基建建设。未来三年,广东计划投入1.41万亿,推进460个项目建设。
广东如此,中西部的省份更是以基建投资为重。多位西部学者均曾对本报表示,西部地区基础设施仍比较落后,仍具有很大的投资空间,借本轮“稳增长”之机,加快西部基础设施建设十分重要。
不过,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经济学者说,省际与区际之间的交通需求比较旺,投资基建有利于以后快速的经济流动。不过目前地区之间的关卡等阻隔很厉害,降低了基建作用的发挥。而且,大规模的投资可能加速扭曲目前存在的结构问题,依靠投资拉动的边际效应也将越来越弱。
当地财政为投资主体
庞大的投资计划,“钱从何来”是外界最为关注的重点。大量的基建项目投资主体必然是当地政府,当地政府除了以地方财政作为资本金外,还需要通过银行融资等途径解决。
本报记者查询了2012年以来13个获得国家发改委批准的城市轨交项目,由当地财政承担的资本金最多占总投资的50%,最少为25%。
以广州市为例,未来5年广州在轨道交通项目上的投资额将超过千亿。去年规划的7条新批线路,资本金占总投资的45%,计558.45亿元,将由广州市财政解决。而资本金以外的资金,将采用国内银行贷款等融资方式筹集。
广州市发改委人士告诉本报记者,虽然轨交投资规模较大,但并非一次性投入,而是逐年按项目投入,广州将采取“市财政支持,市、区县共建”的模式,并借鉴香港地铁的开发经验,搞沿线物业开发,以使相关收益尽可能用于轨交建设;此外,广州还将创新融资模式,综合运用贷款、信托、发行债券或中期票据等融资工具,多渠道解决问题。
“拿到‘路条’并不意味着给钱,所以这些投资项目最后肯定也会打折扣。”中山大学岭南学院林江教授告诉记者,相比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国家四万亿投资计划主要是由中央政府主导不同,本轮“稳增长”中的庞大投资规划主要是地方政府主导,国家也充分考虑了地方在“稳增长”中的积极性。但这几年地方政府的负债规模已经很庞大,银行在压力之下对贷款也很谨慎,不可能说项目一批就会给支持。
林江说,为了解决资金问题,有可能要进一步发债,例如城建债、公路债等,地方债务风险有可能进一步恶化,最后整个通胀预期将不可避免。